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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 那他就……他就……殺了她,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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掩月庵世代住在這裏, 安詳平和,這裏的人連生病都很少,大多是自然老死。

昨夜裏這件事把整個村子的人都震驚了, 現在南麒,藺姝姝和燕無被帶到了掩月庵的那座古庵裏。

村長站在庵裏供奉的神像面前, 面色凝肅地看著下方站著的燕無。

“即便你承認人是你殺的,可當時在場的人卻是藺姑娘,這件事,我們村會查清楚的,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。”

燕無一聽這老頭還是要把這事放在藺姝姝頭上, 臉色十分陰郁, “我都說了人是我殺的, 與她無關, 這裏無法用靈力,她這麽嬌小瘦弱,怎麽殺人?”

村長見燕無搶著要認下這罪,皺了皺眉:“若是你做的,為何一大早上的,藺姑娘在那裏, 而藺小友卻不在?若是燕小友殺了的桃子, 那又為何要挖走桃子的五臟六腑?”

“……”

這話把燕無問住了,顯然,他還沒有來得及學會撒謊。

這個時候,燕無忍不住抓緊了藺姝姝的手,心跳忽然加快了一些。

他的腦子裏開始思考起來。

對,藺姝姝為什麽會一大早在溪水邊?為什麽他一大早起來沒有看到她?為什麽她要殺死這個女子?難道是這個女子惹到她了?

燕無看向一邊被白布遮著的屍體,忽然回想起來, 那屍體的整個胸膛是被掏空了的。

有人挖了她的內臟。

只有野獸才會這樣,像是雪銀狼,將獵物抓捕之後,最是喜歡剖開他們的胸腹,挖出他們的內臟吃。

內臟柔軟好咀嚼,在危急時刻進食快。

可是,藺姝姝為什麽要殺人,還挖空這女子的內臟?

燕無的呼吸急促起來,他好像馬上就要摸到那個答案,卻不敢去深想。

這明明,明明不是藺姝姝會做的事情,反而像是他會做的事。

燕無茫然地低頭去看自己的手,指甲很幹凈,手上沒有半點痕跡,可他的臉色卻忽然慘白一片。

難道是他做的?

燕無下意識地把手往胸口擦了擦,像是要擦掉什麽,可這一擦,他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濕的。

就像是在水裏洗過,然後還沒幹就穿上的一樣。

他的心裏忽然有些茫然,慌亂之中低頭去看藺姝姝,卻恰好看到她在看自己。

她的目光一如從前的柔和,好像不論他做了什麽事,她都會包容一樣。

可這一次,燕無的心慌卻是前所未有。

是他殺的嗎?他為什麽不記得?為什麽他不在溪水邊,藺姝姝卻在那裏?

為什麽他腦子裏一點印象都沒有。

燕無的臉色慘白一片。

藺姝姝看著燕無的臉色從陰鷙冷酷到現在的蒼白慌亂,她知道,那是他的心情變化。

他原先一定以為人是她殺的,殺了就殺了,他替她背了這鍋便是,沒什麽大不了的。

可剛才,村長的一句話,問到了燕無心上,他雖沒讀過書,卻並不蠢笨,稍稍一想,就能探尋到事情隱約的真相——人最有可能是被他殺的。

可藺姝姝覺得,也未必就是燕無殺的,只是,昨天那一幕,加上燕無選擇性失憶,再加上進掩月庵的只有他們三個外人。

不論是從哪一方面,燕無的可能性都最大。

現在,燕無在害怕,他在害怕這種自己掌控不了的事情——因為他完全遺忘了昨天晚上自己做過的事情。

他琥珀色的瞳孔緊縮了起來,看著自己的目光是恐懼又擔憂的。

他在擔憂自己因為這件事厭惡他,就如同齊王給他取的這個名字——‘燕無’。

齊王是在告訴他,他就是一個令人厭惡的存在。

藺姝姝握緊了燕無的手。

她在想如果是燕無,燕無為什麽昨天晚上要殺人,甚至掏空那個女子的五臟六腑?

她的腦子裏快速回憶著,一下就想起了燕無中的那支靈箭,漆溝族的靈箭,會不會是那支靈箭的關系?

總之,殺人掏心絕不是燕無的本心。

“是我做的。”藺姝姝看向村長,認下了這件事,“燕無只是想替我擔下這件事。”

“藺姑娘!”南麒溫柔的聲音都沈了幾分,他深深地看向藺姝姝,顯然是在用眼神告訴她這種事無須替人背下。

藺姝姝看著燕無甚至都不敢看自己的閃躲的眼神,心裏有些難受。

她寧願燕無張揚跋扈地對人,寧願他的一雙眼睛能夠直直地看進她的眼睛裏,不避不讓,心無膽怯而坦蕩。

心裏的這種難受,是忽然生出來的,麻癢無比。

她不想燕無這樣。

藺姝姝將燕無拉到了自己身後,對著村長深深地鞠了一躬,“對不起,昨夜裏我滋生了心魔,導致對桃子姑娘做了這樣的事情,我心中有愧,任村長處置。”

她深知在一條人命面前那,說什麽都顯得蒼白,可如今,她只能說這些。

掩月庵的村民聽到她終於承認人是她殺的,一個個都激動起來,指著她便是各種難聽的話。

“人死都死了,你如今道歉又有什麽用?!”

“什麽心魔,我們掩月庵中不能修煉,又怎麽滋生心魔?妖婦!”

“妖婦如此惡毒心腸,殺人需償命!”

燕無白著臉環視四周,見他們竟是用那樣仇意的眼神看向藺姝姝,他咬了咬牙,將她掩在身後,目光沈了下來。

“誰敢再多說一句,我……”

“重玉。”藺姝姝拉住他的手,阻止了燕無接下來的話。

燕無回頭看她,在對視的一瞬間,心頭的恐懼消了下去,可是酸澀卻湧了上來,他的眼睛一下濕潤了,紅紅的。

他沒看村長,卻是大聲說道:“人是我殺的,和她沒有關系!”

藺姝姝看著他的眼睛,用很輕的聲音說道:“這件事,不是你做的,別怕。”

一定不是燕無的意志去做的這種喪心病狂之事,她相信他。

燕無似懂非懂,卻是咬著牙說道:“是我做的,人是我殺的。”

“見過搶東西的,沒見過搶著認罪的。”有人忍不住出聲,“殺人償命,桃子死了,她的命,你們誰來賠?!”

“我來。”藺姝姝答得毫不猶豫。

而燕無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,胸口起伏得很快,他沒說話。

藺姝姝轉身看向村長,聲音天生的嬌甜,卻是平靜:“我來。”

她重覆了一遍,這一瞬間,她竟是覺得其他什麽念頭都淡了,什麽幽州,什麽天衍玉匙,什麽鎮歲,都拋之腦後。

她不想燕無死,尤其是死在這樣莫名其妙的事情上。

“不用你,我來。”燕無卻是把藺姝姝拽回自己身後。

他的手將藺姝姝的手攥得很緊,聲音並不響亮,卻是很重。

“藺姑娘。”南麒也上前一步,深深地偏頭看了一眼她,再是將她和燕無都攔在自己身後,他對著掩月庵村長深深鞠了一躬,“村長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……”

他的話還沒有說完,掩月庵村長擡手扶了他一下,接著他的話:“南仙長和令妹是我們掩月庵的恩人,不必如此。”

只是,村長還是沒有太松口,不過他說道:“可桃子是我從小看到大的,就這麽忽然沒了,她又是村裏少有的孤兒,我這心裏過不去,就算不用以死抵罪,兇手也一定要受到懲罰,這是我們掩月庵裏的規矩。”

南麒松了口氣,只要活著,在他看來沒有什麽問題。

有他妹妹在,再重的傷,到時候都能醫治好。

“不管是什麽,我來,南麒這事不關你的事。”

燕無的聲音拔高了一些,他俊美的臉上,臉色依舊不太好看。

他看向了旁邊那一具用白布遮起來的屍體。

有一瞬間,燕無好像看到那白布被人掀開來,他看到下面蒙著的那個女人的臉變成了藺姝姝。

燕無的心跳在一瞬間像是停止了,胸口空了一塊,他連呼吸都忘記了,臉色煞白,額頭上瞬間沁出了冷汗。

甚至,手腳都變得無力。

他握緊了藺姝姝的手,感受著她的手上傳來的溫度,心跳才逐漸恢覆。

村長的表情從頭至尾都很凝肅,並沒有因為燕無和藺姝姝搶著認罪而有任何變化,他想了想,沈吟道:“桃子是被人掏空心肺而死的,死前死後都遭受了極大的侮辱與痛苦,這活剮肉的罪,必然要遭受一遭,五臟六腑,尖刺之刑也不能免。”

燕無搶在藺姝姝開口之前,擡腿朝前一步:“我來受下。”

村長沒說話。

南麒本想開口說點什麽,可燕無轉頭看了他一眼,那一眼,眼芒鋒銳。

眼底的意思就是不想南麒插手這件事。

南麒抿了抿唇,眉頭緊鎖著,沒作聲。

掩月庵民風淳樸,人也不多,村長平時就在村裏有威望,他定下來的事,大家都認同。

燕無沒有掙紮,他被兩個村民綁住了雙手,一對與常人不同的狼耳朵耷拉了下來,他看著藺姝姝,眼圈很紅。

“你不會不要我吧?”

被帶走之前,燕無忍不住小聲問藺姝姝。

藺姝姝看著他,認認真真地打量燕無,她的手指輕輕替他整理了一下頭發,又是揉了揉他耷拉下來的耳朵。

每次燕無心情低落的時候,他的耳朵都會無精打采地垂下來。

藺姝姝記得第一天見燕無的時候,他就這麽赤著身蜷縮著躺在地上,身上沒有穿衣服,那一頭墨黑的長發將他的身體遮掩了大半。

他垂著眼睛,看起來就是低落的。

燕無遲遲等不到藺姝姝的回答,心裏的不安就放大了一些,他看向跟在藺姝姝身邊的南麒,甚至有一瞬間後悔來到這個地方躲避漆溝族。

她一定不會要他了。

他是殺過人,甚至當著她的面將人一撕為二過,做就做了,沒什麽不敢承認,可這一次不一樣。

這一次就是不一樣,他說了要好好讀書,要比南麒還好。

南麒一定不會這樣把人心肺都掏出來。

燕無的眼睛發紅,他盯著藺姝姝,就算她不要他,他也絕不會讓她離開自己。

她是他的。

藺姝姝忽然踮起腳尖,抱住燕無,將臉埋在燕無的脖頸裏,聲音很輕柔:“我不會不要你的,忍著點,別哭,這一次的事情,我會查清楚的。”

她不說這話還好,她一說這話,燕無心裏翻江倒海,眼睛裏好像進了辛辣的東西,他張不開眼,又被刺激眼前模糊了。

他心底在發狂,他想把藺姝姝嵌進自己身體裏,讓她成為自己的一部分。

很想很想。

不過是活剮肉和什麽尖刺之刑,沒什麽大不了的。

“等我回去。”

燕無掙脫了她,轉過身背對著她,說下這句話,就跟著村裏人走。

村長還要辦桃子下葬的事情,村裏人都要幫忙,外人是不能插手的。

藺姝姝看著燕無進了祠堂旁邊的一間小平房裏,門關上後才是收回了視線。

“燕道友不會有事的,若真的有事,等珠珠過來,她能治好。”南麒在旁邊輕聲安撫藺姝姝。

雖然他覺得或許藺姝姝不需要自己的安慰。

她雖然看著嬌弱,可卻比尋常女子要理智許多,好像任何事都不會驚慌,從容溫軟地面對。

“剛剛謝謝南大哥了。”藺姝姝轉過身,眼睛彎起,“如果不是你,村長不會松口的。”

雖然憑借燕無和她的本事,從這裏殺出去逃走也不是什麽難事。

可是做錯了事,是要承擔責任的,燕無總要學會自己承擔自己做錯事的責任,他是人,不是真的野獸,不可能真的只用狩獵填飽肚子就行。

她管不了別的人或者別的妖,可她不想有一天她離開雲行九州後,燕無依然只會橫沖直撞,撞得頭破血流。

藺姝姝想著,便有些走神,忽然覺得,在自己走之前,要把許多事都安排好。

最重要的是,一定要替他解了鎮歲封印,讓他自由。

“藺姑娘對燕道友總是很有耐心。”

晨光已經變得很暖了,南麒站在光下,聲音也很溫暖,也帶著一些探究。

藺姝姝是很想笑的,但這會兒實在是笑不出來,她只說道:“因為他是我夫君。”

她想去看看燕無是怎麽受刑的,又有些不忍心。

她擡腿就朝著那間小平房走去。

南麒跟在旁邊,笑著說道:“這世上多得是不付出真心的夫妻與道侶,像是藺姑娘這樣付出真心的並不多見,只是……”

“只是什麽?”藺姝姝擡頭看南麒,頓住。

南麒便凝視著她,說道:“只是,藺姑娘似乎不是因為喜歡燕道友才對他這麽有耐心?”

他的語氣裏帶了點探究,像是要搞明白原因。

可他不知道,他這話把藺姝姝自己都弄得驚住了。

那時候在神識裏面對命書時的自我提問竟是被南麒問了出來。

難道誰都看出來她別有用心嗎?

難道她這不是喜歡嗎?

藺姝姝心裏一下子有些緊張和無措起來,她望向南麒的眼神和平常不太一樣,軟和迷茫許多,甚至還有些委屈。

“南大哥覺得我不喜歡燕無嗎?”

南麒哪裏見過這樣的藺姝姝,陽光下,她的臉頰透著粉色,一雙眼如春水一樣,多看一眼都要叫人沈醉在裏面。

和她揮舞龍骨血鞭時那兇悍的樣子截然不同。

南麒的臉又紅了起來,不敢直視藺姝姝,偏過頭看其他地方,然後猶豫了一下,說道:“我見過的女子喜歡男子時,情緒總是起伏不定,極受影響,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就愁緒滿面,她們看著男子時,眼裏的愛意濃得化不開,藏不住,可藺姑娘……似乎不是這樣。”

藺姝姝沒說話。

從一開始到現在,她都很努力地在喜歡阿無,可南麒竟然說,她沒有。

“我去看看燕無。”

藺姝姝握緊了腰間的龍骨血鞭,擡腿快走了幾步,然後出聲:“南大哥別跟上來!”

南麒以為自己的話惹得藺姝姝不高興了,本想追上去解釋,可聽到她說的話,步子一頓,就停在原地。

他凝眉看著藺姝姝跑得很快,裙角散開了像一朵花一樣。

她奔向燕無的方向很快。

南麒頓住看了好一會兒,看著藺姝姝踮起腳尖,趴在了那間屋子外面朝裏看。

他忽然就收回目光,低頭淺笑了一下。

他被珠珠帶歪了過去。

藺姑娘或許只是自己都以為自己沒有喜歡燕無,又或者是她還沒察覺而已。

那份關心,獨一無二,只此一份。

南麒摸了摸腰間的獵魔劍,嘆了口氣,小聲說道:“恐怕要讓珠珠失望了呢。”

獵魔劍被風吹著,像是響了一下,回應著他這一句話。

屋子的門窗已經很破落了,可裏面像是又糊了一層什麽東西,裏面什麽樣子都看不清楚。

燕無連哼都沒有哼出聲,藺姝姝只聽得到給他上刑的村民手裏的刀子割開肉發出的聲音,還有那兩個村民時不時發出的驚呼。

她在外面看不到,也聽不到,心裏就有些慌。

燕無知道藺姝姝在外面,他感覺得到,他抿著唇,一雙琥珀色的眼此時是深紅的,他垂著頭,銀白的頭發上已經沾著血了。

他垂著眼睛看著自己胸口的肉,無動於衷,甚至不覺得痛。

他腦子裏想的全是藺姝姝。

她說不會不要他,應該是真的吧?

她不會騙他的,如果她騙他,那他就……他就……殺了她,再自殺。

燕無紅著眼,腦子裏瘋狂地想著。

他接受不了她來過又離開這件事。

藺姝姝在外面什麽都看不到,索性咬了咬牙,從這裏離開,又去了一趟出事的溪水邊。

溪水邊的血跡已經被沖去大半了,只有沒碰到水的地方有一灘幹涸了的深紅色偏褐色的血跡。

她蹲下來,伸手去觸摸這血跡。

昨天見到的那一幕重新在腦中想起。

她可以肯定,那時候的燕無甚至連她是誰都不記得了,那時候看她的眼神分明就是陌生的。

聯想到之前自己猜測是和漆溝族的靈箭有關,藺姝姝忙去找南麒。

關於漆溝族,南麒知道的更多一些。

南麒不能參加桃子的下葬儀式,甚至都不能出現在附近,所以,他回了暫住的平房。

藺姝姝跑著進來時,他正在看書。

不過,他看的是話本子,見她進來,臉忽然紅了一下,有些手忙腳亂地將話本子收了起來,壓在被子下面。

藺姝姝心裏想著靈箭的事,當然沒註意到,她直接就問南麒:“那天南大哥看到那些漆溝族射出來的藍色靈箭了吧?那藍色靈箭如果中了的話會怎麽樣?”

“那天……燕無中箭了。”

南麒沒有立刻回答,只是回憶那天的場景的時候,忽然就想到這件事,神色一凜,與藺姝姝對視一眼,一下站了起來:“不好。”

“怎麽了?”藺姝姝被他這樣的反應弄得心裏一驚。

南麒溫潤的臉上少有這樣凝肅甚至是冷銳的神色。

他看著藺姝姝,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漆溝族這樣惡毒的門派能發展至今榮盛不衰,還有一個重要的秘術,他們能輕而易舉地攻破人心,誘使尋常修士墮入派內,人多了,派大了,自成體系,越發猖狂,這秘術,我不得知,但我知曉,那靈箭只要穿過人的心臟,那麽,日後,射出靈箭的漆溝族就能很輕易地操控對方做一些事。”

越說到這裏,南麒的聲音便越發低沈:“到最後,心神薄弱之人,不堅定之人根本抵抗不了多久,徹底淪為同類,到時候,原先需要操控對方做的事便成了家常便飯,我只在傳聞裏聽說過,如今想來,恐怕是真的。”

“燕無身上有封印寶器鎮歲封印著,漆溝族的靈箭還能發揮作用?”

藺姝姝擰眉問道。

“漆溝族存在至今幾百年,手段了得。”南麒語氣深沈。

藺姝姝就問南麒:“有辦法解除這個靈箭的影響嗎?”

燕無的受刑,前所未有的迅速,他不喊疼,卻是喊著讓人快一點。

從那間屋子裏出來時,燕無身上那件掩月庵的白袍已經被血染得星星點點了,胸口更是血肉模糊。

他的臉色蒼白,銀白的長發被血黏連著,可他的那對耳朵卻是豎起來的。

燕無出來時,沒看到藺姝姝在門外等著,他就想著她肯定在那間平房裏等自己,他的腳步很快,到最後,忍不住跑了起來。

長袍在風中留下了血腥的味道,久久彌漫不去。

像是那殺戮早就深埋在哪裏一樣。

“姝姝!”

燕無回去後,推開門,沒看到藺姝姝在裏面。

裏面空落落的,一個人都沒有。

她去哪裏了?

她沒有等自己。

燕無的眼睛微睜大了一些,剛剛被尖刺紮過的心臟忽然發出銳痛,痛得他微微佝僂了身體。

就在這個時候,他聽到了隔壁藺姝姝和南麒說話的聲音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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